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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孩子的娘是誰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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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7-08-06 17:00:03 字數:5368

一輛馬車駛出長公主府,裏頭坐著墨王與齊王世子。

“我說皇叔,您這是怎麽了,您這一倒讓全京域的人都曉得冷酷的墨王爺被一名女子給氣厥了,皇叔這臉丟大了。”皇粵看著面前昏過去剛醒的人,這實在太好笑了,令他忍也忍不住地笑個不停。

皇文諾一臉發黑。“誰說我是被氣暈的?”

“不是嗎?您明明是在她連罵您豬頭時昏倒的,這事在眾止暌睽下發生,眾人親眼所見啊!”

“住口,我說不是氣昏倒不是氣昏。”他惱怒不已。

“那好端端的您為什麽昏倒?”

“我……”他臉色又變得蒼白起來,說不出口自己夢中有人經常這樣罵他,現實驟然聽見才會情緒激動,一時失去意識,哪裏是被氣的,不過,自己這笑話是鬧大了,而這筆帳只能記在那該死的女人頭上!“這事不用多問,以後也不許再提。”他繃著臉警告。

“我不提,當然不提,但別人提了,這可怪不了我。”

“……!皇粵!”

“別別別,別翻臉,我是說皇姑母午覺睡得好好的,被您驚嚇起來,估計待會兒就會進宮向陛下稟報這事,您最好有心理準備,陛下會找您去問話,還有那逞口舌之勇的丫頭大概也要慘了,陛下當會治她汙辱皇親之罪。”

“這是她罪有應得,這回就是丞相出面也不能輕饒。”皇文諾恨恨地說。

“是是是,皇叔是陛下的寶貝弟弟,陛下哪舍得您委屈,那魏綰煙是該死,魏丞相等著給她收屍吧!不過話說回來,黑幕您真打算送給魏綰煙,您舍得?”皇粵問。

“當然不舍得,黑幕跟了我幾年,怎麽可能真給她,之前說送不過是諒她不敢收,誰知她——哼,這女人不知好歹,罷了,料那魏究選不敢像他女兒一樣不識相,魏綰煙死後,魏究選定是會乖乖將黑幕送回來給我。”

皇粵點頭,女兒可說因這匹馬而死的,魏究選不致老糊塗了還敢留黑幕,黑幕最終還是會回到皇叔身邊的。

“王爺,這個……外頭有人攔駕求見。”五戒在外頭道。

車內的兩人顧著說話,這才發覺馬車好像停了一會兒沒動了。

皇文諾臉一沈,“是誰這麽大膽,敢攔本王的馬車?”

“是……是個老和尚,還帶著個娃兒。”

“和尚帶著娃兒要求見皇叔,這什麽怪異狀況?皇叔要不下去瞧瞧?”皇粵好好奇問他。

“不瞧,讓他們走。”皇文諾還在為剛在長公主府發生的事不爽,誰也不想見。

“這……主子,您不見不成,還是見見吧……”五戒為難說。

“為什麽不見不成?”

“因為那老和尚將孩子丟了就跑了。”

“跑了?”

皇粵聽了錯愕,皇文諾同樣一怔。

“怎會跑的?”

“奴才也不知,老和尚攔下咱們的馬車後,等奴才說了幾句話就跑了。”

“他同你說了什麽?”

“老和尚說……說世子給您帶回來了,讓您自己照顧。”

“世子?皇叔連王母都沒有,哪來的世子?”皇粵驚愕道。

“奴才也是這麽想的,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什麽?”

“這個……王爺要不親自下車來瞧瞧這娃兒?”五戒請求。

“荒唐,本王無子眾所皆知,哪能由個和尚胡扯讓本王認子!”皇文諾斥道。

“王爺,依奴才所見,好像不是胡扯的……”

“五戒,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鬼話?”皇粵也說。

“世子,您信奴才一回吧,奴才哪敢說鬼話……”

皇粵看了眼墨王。“皇叔,這個奴才平日是不敢拂逆您的意思的,今日倒有點反常,可能真有什麽蹊蹺,不如我下車去瞧瞧。”

皇文諾想想頷首,“好吧,你去吧!”

皇粵這便下了馬車,可不一會兒,他拉開車簾對著墨王嚴肅的道:“皇叔,您真該下來瞧的。”

連皇粵也這麽說了,皇文諾蹙眉,終於肯移駕下馬車了。

出了馬車後,看見皇粵手中抱了個兩歲左右的娃兒,那白嫩嫩的孩子眼眶還掛著淚,鼻子流著鼻涕,此刻一雙水汪汪的眼正盯著他,而他在看見娃兒的剎那震愕了。

這孩子的五官竟與自己有七成相像,活脫脫是縮小的自己,他不可置信地伸出食指輕觸娃兒稚嫩的臉頰,才摸上去,娃兒便抓住他的指頭往嘴裏送,拼命吮著。

他僵住了,娃兒吮不出個味道來,開始咬,小牙齒咬人還挺痛的,他一皺眉,迅速將手指抽回來。

沒了東西咬,娃兒嘴一扁,放聲大哭了,皇文諾俊眸睜大,難得的不知所措。

皇粵盯著扯開喉嚨哭的小子,一臉新奇,“奶娃不會是餓了吧?”

“餓了也不能吃我。”皇文諾繃著臉孔。

“吃您怎麽了?他不是您的兒子嗎?小子吃老子,天經地義。”皇粵打趣道。

他臉色難看起來。“這娃兒不過是幾分像我,誰說他是我兒子了?”

“這娃兒除了長得像您,脖子還有這樣東西,皇叔這還狡辯什麽?”皇粵指著娃兒脖子上的一塊雨字龍形玉佩。

他這才註意到這塊玉佩,神情頓時變了。

“當年皇爺爺為出生的四位皇子打造了風、雲、雷、雨四塊龍形玉佩,陛下那塊是風,已故的二皇叔則是雲,我爹身上的是雷,而皇叔的正是這塊雨字龍形玉佩,這娃兒身上有您的專屬玉佩,您這還有什麽話說?”

“主子,這塊玉佩您三年前就丟了,而奴才就是瞧見這塊玉佩戴在孩子身上,才非請您下車不可的。”五戒也湊上來說。

“皇叔,看不出您可真風流,居然連私生子都有了。”皇粵笑著揶揄。

“住口!這小子若真是我的種,那他娘是誰?”他問。

“皇叔問我?!這不是您該知道的嗎?”

“是你說他是我兒子,我不問你問誰?”

“咦?您……真不知孩子的娘是誰?”皇粵愕然。

“廢話,我若知道有這個人在,還需要質疑孩子的身分嗎?”皇文諾臉一拉的說。

皇粵張大了唱,闔不上了,“那……那……”

“孩子是那老和尚帶來的,他應該知道孩子的娘是誰,可惜他跑了。”五戒插話道。

“老和尚送來孩子就走,讓皇叔退無可退,問無可問,分明就是硬要將孩子塞給皇叔了,皇叔,現在您怎麽處理?”皇粵也傻了的問。

他沈吟。“我不收來歷不明的——”話到一半,娃兒抱住他的手臂,仰起圓圓胖胖的小小臉蛋,用著令人愛憐的眼神看著他。

“爹爹……”

這聲爹喊得他一窒。“本王不是你爹!”

“爹爹……”

“放肆!”

“爹爹抱抱……”小身子抱住他的手臂後當成樹枝,要離開皇粵身上爬過來。

“你——你做什麽?”怕娃兒摔了,皇文諾驚慌地道。

“抱抱……小諾要爹爹抱抱!”

“小諾,你叫小諾?”皇粵難得看皇叔慌亂的樣子,好笑的問著娃兒。

“嗯嗯,師父說,小諾的諾是爹爹的諾。”

“連名字都跟皇叔一樣,皇叔,這孩子您還不認嗎?”

“不認嗎?爹爹不認小諾嗎?”小娃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,小小心靈很脆弱,這就噴出兩道熱淚來了,頓時讓皇文諾的身上全是他的眼淚鼻涕。

皇文諾臉色發青,“不認……”

“師父說帶小諾來找爹爹,那個與小諾長最像的就是我爹爹,你最像,你是小諾的爹爹。”

“本王不是。”

“爹爹……”

“住口!”

“你這逆女惡孫,目中無人,連對墨王也敢造次,墨王若有個閃失,你有十條命也賠不起。”慈雲閣內,魏老太太怒不可遏。

魏綰煙跪在地上,還真吭不出氣來。

在長公主府裏她罵郡家夥是豬頭,罵得是很痛快,但結果很慘。

爹已讓陛下召進宮去了,想來不久就會有聖旨下來,重罰她不敬皇族之罪,這可是會掉腦袋的,若說自己不後悔是騙人的……

“孫女知錯了,請祖母饒恕。”她懺悔的說。

“知錯?知錯有什麽用!你不想著幫你父親得到聖寵也就罷了,如今還累你父親讓人責備教女無方,我若知道你是這樣粗俗不堪之人,打死也不會讓你回魏家一步!”魏老太太氣急敗壞的罵道,一口氣險些上不來。

“祖母保重身子。”魏綰煙見狀趕緊上前去拍魏老太太的背,替她順氣。

“滾到一旁去!”魏毛太太卻推開她,不讓她碰。

“祖母。”

“別叫我!我沒有你這種敗壞家門的不肖孫女,從此魏家沒有你這個人!”魏毛太太言下之意是要將她逐出家門。

“祖母放心,孫女若獲罪,必一人承擔,不會連累您與爹以及整個魏無一族。”她有些心寒,自己一出事,祖母二話不說就決定棄了她。

“老爺回來了!”

她剛說完話,在外頭心急她挨罵的朱寶就大喊,盼老爺回來能幫主子解圍。

魏究選沈著臉一進來,見女兒紅著眼眶跪在地上,想是受責好一陣子了,沒對她說什麽,先朝魏老太太道:“這丫頭乖張,讓娘擔心了,娘身子要緊,別氣壞身子。”

“別盡說這些沒用的話,快告訴我,陛下可是十分震怒?可有降罪於咱們?不會要罷你的官吧?”魏老太太連聲問,生怕兒子徹底失去聖寵,卻對孫女會如何一句也沒問。

魏究選嘆氣,“陛下確實很生氣,但沒要罷除兒子的丞相之職。”

“沒罷官就好,沒罷官就好。”魏老太太松了一口氣。

“可陛下要兒子閉門思過三個月,讓我好好管教女兒。”

“那不是讓你停職三個月?”魏老太太臉色又變了。

他苦笑,“這也應當,兒子沒將女兒管教好,難道不用受罰?”

“雖沒罷官,但將你停職不也等同昭告天下,真正將你冷置了。”她氣呼呼地說。

“娘,佯君如佯虎,君心難測,陛下對兒子最終有什麽打算,誰也說不準的,不過這回算是留情面了,否則何必只是停職三個月而已,幹脆就讓兒子告老回鄉了。”

“你說的我都懂,但魏氏一族全靠咱們這支光宗耀祖,你若真解官,在宗族面前還有什麽分量,我這宗族裏的老太太又能講什麽地位。”

她不甘的道,自己年輕就喪夫,獨自撫養兒子成年,好不容易盼到兒子出人頭地任了大官,一掃當年孤苦無依,受人冷淡之苦,如今整個魏無宗族無人再敢瞧不起他們母子,奉他們母子為一族之首,但若兒子沒了丞相這身分,這地位,誰還會再敬他們母子?

“請娘放心,陛下雖對兒子失了眷顧,但兒子當會盡力挽回陛下對兒子的信任,這官會堅持做下去的。”

其實他並不眷戀官職,但知曉母親執著於權勢地位,不忍讓母親失望,他還是會努力奪回陛下的寵信。

“這是一定要的,我絕不允許你輕易棄官不做,且這回可不是你的錯,是你那好女兒幹的蠢事,陛下可有說要如何懲罰她?”老太太終於問起這事。

他看向頭垂得低低的,一副認命準備受罰的魏綰煙,道:“起來吧。”

魏綰煙擡起頭瞧他,“女兒犯錯,累得爹停職,女兒沒臉見爹,不敢起身。”自己被罰應當,但害爹受累,她愧疚不已。

“就讓她跪著吧,不用起來了。”魏老太太讓魏綰煙繼續跪。

“事情過去了,就不心再跪了。”魏究選道。

“事情哪裏過去了,這個罪魁禍首,陛下罰她什麽?”魏老太太問。

“陛下讓她親自將黑幕還回去給墨王即可。”

“將黑幕還回去就沒事了?”魏綰煙訝然,自己提心吊膽了半天,結果事情這麽簡單就了結?

“究選,陛下待墨王如親子,墨王公然受了侮辱,陛下怎可能不深究,這……你不會聽錯了吧?”魏老太太也感到十分意外,雖說此罪可大可小,但對象可是墨王,皇帝怎會只是輕罰?

“沒聽錯,陛下確實只讓綰煙還馬,不過,這回綰煙行事太過出格,即便陛下不重罰,我也得給她一個教訓。”他嚴肅的說。

“爹,女兒錯了,以後不敢了……”魏綰煙一臉慚愧。

“還以後?雖說陛下這次沒重罰,但你的所作所為已讓魏家蒙羞,究選,你說要給她教訓,那就不能心軟,否則她不會長記性,日後不知又會闖出什麽大禍來。”魏老太太悠道。

“是,兒子決定不只讓她去還馬,還得取得墨王原諒,否則就讓她長跪墨王府外。”

“爹讓我去向墨王求饒?”魏綰煙心涼了半截,讓她面對那矯首昂視的家夥,她寧願陛下直接降罪,看是要處死還是下獄,給她個痛快得了。

“沒錯,我將你交給墨王發落了。”

她青了臉。

“這也好,墨王咱們得罪不起,你若不能消除墨王對咱們魏家的遷怒,就死在外面別回來了。”魏老太太說。

魏綰煙傻了眼,看來自己只有兩打路可走,不是死在外面,就是奴顏婢膝的跪到那家夥面前去磕頭求饒。

這下,她欲哭無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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